【棋昱】交易

 妖魔g7x有灵力的音乐学生蔡蔡

现代倩女幽魂au


 

 

从纽约回北京的航班上,蔡程昱坐在经济舱后排中间位置。他是音乐学校声乐歌剧系学生,期末排练昏天黑地,等想起订圣诞假回国机票的时候已经太晚,好不容易得到一个经济舱位置,此刻缩在鼾声大作的两米高白人大汉的和删了一个多小时手机照片轻轻啜泣的失恋少女中间,左右为难。他不想打搅他人酣睡,又不会安抚哭泣女孩,连去卫生间都不敢跨步,只好眼观鼻鼻观心,将身体尽量收窄,不一会儿竟然也睡着了。

空姐叫醒了他:“先生,先生,蔡程昱先生!”

“先生”迷迷糊糊地从臂弯里扬起头,露出印出红痕的稚气的脸。

空姐对他露出微笑:“头等舱里你的朋友,说刚才在休息室里看到你,已经帮你升舱到前面去了。我帮您拿随身行李。是哪一件?”

蔡程昱看她动作利落地打开行李仓。他茫然地开口:“黑色背包。”

他头顶上的行李仓里塞了三件大同小异的黑色背包。蔡程昱小心地避开仍然如山丘仰倒的大汉,自己去拣出背包。

休息时间,飞机上都熄了灯。他怀抱背包,跟着空姐穿过昏暗中满舱人海往前走。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谁,什么朋友,给他升舱?难道是妈妈的朋友?

空姐引他走进宽敞宁静的头等舱。他一落座在舒适皮椅里,手里包就被接走放好。空姐又来问他:“先生还需要什么?”

蔡程昱期待地说:“啊,我饿了。”他证件丢在托运行李里,差一点无法登机。好不容易找回行李取出证件过安检,飞机马上就要关闭舱门,他什么零食都没买。经济舱送餐时间他又睡过去了,此时饿得想哭。

空姐替他打开屏幕上的订餐界面。他点了炸鱼薯条,还有热带什锦鲜果盘。

不一会儿食物送来,还有一杯咖啡,一杯香槟。蔡程昱不好意思地对空姐说:“能给我可乐吗?”

邻座是个年龄相仿的男人。蔡程昱在吃喝之间悄悄留意他。对方头戴耳麦,耳钉闪闪烁烁。他开着雷蛇手速如飞地打游戏。

蔡程昱吃完果盘,留下香槟。邻座的男孩忽然摘下耳麦,转过头来对他笑:“你不喝酒?给我好了。”

蔡程昱看对方取走香槟杯。

“我帮你升的舱。“他将香槟一饮而尽:“刚才在头等舱休息室看到你。”

 蔡程昱下意识地解释:“哦——我妈妈给我了休息室贵宾卡。但是我没买头等舱票。太贵了,没必要。”

他笑了:“没必要?这里舒服呀。”

“哦,“蔡程昱又愣住了。“谢谢你谢谢你!不对,你是谁?你认识我?”

“我是龚子棋。“他戴乱七八糟金属戒指和万国钻表的手把手机推到蔡程昱面前:“加我微信啊。”

蔡程昱扫龚子棋的微信二维码。龚子琪头像是反色人像。他又觉得奇怪:“但你不认识我,怎么帮我升舱的啊?旅客信息是隐私——”

龚子棋打断他:“因为我会变魔术,他们不说,我也能看到。” 他眼睛盯着蔡程昱:“你信吗?”

蔡程昱咬可乐塑料吸管。片刻后他尴尬地为龚子棋鼓几下掌。

“我想要什么,都能用魔术变出来。”龚子棋向他靠近了些低声说,他的古龙水气味和充满引诱的话语暗地里传送:“你看看你,你相信了。”

蔡程昱握住可乐罐摇摇头。

龚子棋说,我知道你的生日。我知道你回国是为了签约经纪公司。我知道你想快点挣到钱不让家里替你交学费。不需要人告诉我,我也知道——

蔡程昱想高呼救命报警,在他嗓子亮出来之前龚子棋冰冷的手抢先捂住了他的嘴。

蔡程昱往皮椅里缩,把毯子拉高盖住脑袋。

变态。好吓人。我消失啦。

龚子棋叫了他:“蔡程昱。”他不敢出声。

毯子外面安静了。

忽然飞机遭遇气流剧烈颠簸,广播请大家回到座位系好安全带。蔡程昱把毛毯放下来。

邻座空荡荡没有人坐。

也许龚子棋换了位置。但头等舱里没有他。直到飞机落地他都没有再出现。他的雷蛇笔记本和耳麦都不见了。只有一个空的香槟杯还在。空姐来收走餐盘时,蔡程昱没有勇气问龚子棋在哪里,飞机上到底有没有一个叫龚子棋的乘客。

 

飞机落地是北京时间半夜,蔡程昱背着书包站在转盘前等托运行李。他远远地看到了自己贴着皮卡丘贴纸的行李箱颤动着向他转过来。手机响了。微信名为龚少的龚子棋给他发了微信。

我在停车场等你。

好吓人。蔡程昱把手机丢进运动衣口袋,抬头找行李。他的行李已经又转远了。他好脾气地原地等待行李慢慢绕回来。

龚子棋又发一条:你不来?

蔡程昱伸手提行李箱,蓦地发现行李箱凭空重了许多倍,牢牢地吸在行李转盘上,无论他这个一米八的大男孩如何使劲儿,就是无法将行李提起。他难以置信,不肯松开行李箱把手,站不住又跟着传送带往前踉跄几步。周围旅客纷纷看他。蔡程昱脸涨红了,长腿差点把他自己绊在地上。

蔡程昱出了一身汗,只得放开。

他气喘吁吁,怀疑地拿出手机解锁,关上,又解锁。

蔡程昱给龚子棋回微信:龚少,请问您是什么车,车牌号多少。

几分钟后蔡程昱顺利地将行李箱从转盘上拽了下来。

 

 

蔡程昱在停车场环顾四周。一架银顶红身没上牌照的迈巴赫跑车缓缓驶向他。副驾驶车窗滑下,龚子棋摘掉墨镜看他:“又见面了蔡程昱。上车。”

驾驶跑车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漂亮男孩。他扶着方向盘对蔡程昱微笑。

蔡程昱抱着书包爬上后座。龚子棋转头对蔡程昱用半真半假地说:“我不是说我会魔术吗?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变出来。”

蔡程昱义正严辞:“我才不管你是什么魔术。你不能把我变到你的车里,你只能威胁。“

龚子棋说:“那就够了。”他向蔡程昱介绍前排驾驶的男孩:“他是方方,是我的朋友。”

方方抬起手跟他打了个招呼:“嗨。方书剑。”

蔡程昱看着方书剑:“他也会魔术吗?”他忍不住问。

方书剑很可爱地回答:“我会呀。但我的魔术都很简单,龚少的魔术很厉害。”蔡程昱看龚子棋。

龚子棋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只皮质烟盒——蔡程昱这时注意到他换了一套细条纹黑西装,没有衬衫,外套揭开就是结实苍白的赤裸肌肤,惨白照灯下反着光。他取了一支雪茄烟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又不知道从那里变出一把小剪子剪开雪茄。他调笑地瞟了一眼蔡程昱,左手打了个响指,一丛幽蓝的火苗蓬地从他指尖燃起,跳动摇曳。右手持雪茄慢慢在火苗上点燃。他侧过头吸雪茄烟,然后缓缓呼出一阵白烟。

白烟丝丝缕缕地飘散。龚子棋眼睛盯着蔡程昱,似乎在欣赏他的反应。

蔡程昱理性评价:“这个魔术不厉害。”

方书剑在驾驶位上笑得前仰后合。蔡程昱赶开面前的烟雾:“——而且在车里抽烟真的不好。我不喜欢闻二手烟。”

他们已经离开停车场收费站。方书剑猛然提速,引擎轰鸣,跑车时速一百八十迈冲上高速路。蔡程昱忘记系安全带。他先被狠狠抛进座椅里,又一头栽到前面。他抬头只看到龚子棋的手从他眼前伸过去打开音响。电子乐声如雷在车内炸开。

“你们带我去哪里?“

他抓住龚子棋的肩膀对着他的耳朵喊。

龚子棋把车载音响调得更大声,身体跟着节奏晃动。蔡程昱捂住一边耳朵另一只手去拉扯他。龚子棋将他的头搂过来,冰凉嘴唇贴着他温柔耳语:

“别急,到了你就知道。“

 

 

大厦顶楼三层是夜店。他们在夜店最上层。从卡座可以俯瞰底下人头攒动的舞池。天花板垂下无数只巨型星灯,不断发射的强烈电光。电子舞曲的声浪使得地板震动。蔡程昱被晃得睁不开眼睛,又捂住耳朵。身在其中视觉听觉都失去作用,只能凭直觉感知环境。

不断有男女上前招呼龚子棋,他们都叫他“龚少”。蔡程昱坐在长沙发一角,快要被挤到地板上。他好奇地东张西望。卡座不远处设了一排玻璃橱窗,有几个穿比基尼的美女在其中举起花洒淋浴扭动。但观者寥寥。这里玩乐的人都司空见惯,比基尼有什么稀奇。

地板是也是透明的。蔡程昱盯着脚下数分钟,忽然一道黑影游过。原来里面地板下是水池有人表演潜水。

到处是人。太多人了。有人享乐有人就得提供乐趣。

 

蔡程昱离座走远一点,落地窗边可以看城市夜景。他身后一男一女在说话,声音很高,不介意别人听到:

“龚少总是过了十二点才来。“

“龚少习惯晚上十一点才起床。“

“你怎么知道他的习惯,你跟他睡过?“

“没有,跟他睡过我现在还住出租屋吗?“

“他什么背景?这么神通广大。“

“说什么的都有,我不在乎。摸不清楚背景又神通广大又不只有龚少。抓着谁是谁。”

蔡程昱又悄悄走开。

卡座里紧身裙似银鳞般贴肤的艳女依在龚子棋身边。像妖精。但是她额角流汗发热,是凡人。

 “谢谢龚少。”她抓着龚子棋的胳膊说:“要不是你….” 她话音渐低下去,蔡程昱听不见了。

龚子棋暧昧地笑:“不用谢我,你也付出了不少代价。“

“是,我不知道当主角也这么辛苦,保持身材好辛苦呀。“那女人娇嗔:“我最近睡不好,总做噩梦,又经常晕倒,你看,酒量也变差了。”她说着便软倒在龚子棋大腿上。蔡程昱偷偷看她。她眼睛半闭,浓妆已经花了,露出没有血色憔悴的脸,但也许是因为灯光太诡异,或夜晚娱乐太消耗精力。龚子棋将她从膝头推下去。她倒在地板上,气力已经被抽干似地没有反抗,只有手指微微痉挛。

方书剑领着一个苗条男孩出现了。

“龚少你玩死人了。“方书剑说,“均朔你看,又是我们的麻烦。”

均朔笑嘻嘻:“喝多昏睡过去有什么奇怪,到处都是。我们把她送上车吧。”

他们抬起女人的头和脚,把她架出去。他们一走,立刻又有人涌上来填补空位。

有人以为他跟着龚子棋坐一张台,关系一定亲密,也来问候他:“你是龚少的朋友吗?”

蔡程昱礼貌地回答:“我不是。“

不是朋友,那是什么身份。

蔡程昱硬着头皮解释他是音乐学校的声乐歌剧系学生,回国航班上遇到龚子棋,不知道怎么被带来这里。

“你们学歌剧?现在歌剧还有人听吗?你们唱什么?”

蔡程昱老实回答:“我们期末排浮士德。”

“浮士德是什么?”

“和妖魔做交易的故事。”

龚子棋不耐烦地将搭讪的人从沙发扶手上扫下去,又放了一瓶冰可乐在蔡程昱面前。

“你不喝酒?那喝这个吧。”

蔡程昱盯了那杯可乐片刻,没有碰它。

龚子棋探究地看他。

“你最近有什么需要?”他语气熟悉,像说一句练过成百上千次的台词。“哦,我想起来了,你不是很想先挣一百万?”我可以帮你。一百万太少,你要多少都可以。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蔡程昱迟疑地问:“我可以拒绝吗?“

“我还没有告诉你条件,你就急着拒绝?”

“什么条件都不行。“蔡程昱说:“我怕没命。”

红色射光渐隐。戏谑的笑容从龚子棋脸上褪去。

蔡程昱在牛仔裤上擦擦手心冷汗。他双手合十压在唇上,垂下眼睛盯着地板,然后鼓起勇抬头直视龚的眼睛:“你是因为我看得到才特别找上我吗?因为知道我有这个能力?因为我能看到你是——”

龚子棋已经坐到他身侧。手臂轻轻搭在蔡程昱肩头,冷冷手指拨弄他的后颈,在他的一一粒痣上绕来绕去流连

”我是什么?“

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将他包围。蔡程昱寒毛直竖,仿佛已经被下了咒,不敢转动。无法出声。

——你是你。他们求助于你时根本不知道究竟要付出多少代价。沉溺在你身边或你提供的好处时流逝的不只有时间。现代电力密集人类繁殖旺盛的城市本来不应该有你的存在。你是如假包换的真正妖魔。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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